邻居家门口放了好几盆盆栽,似乎已被弃置很久,枝叶稀疏,不少已经枯黄,从中趁势而生的野草倒是蹿得老高。每天来来回回经过那么多人,大家也许不屑一顾。突然有一天经过时发现枯枝烂叶之中,分明还挺立着一朵红花。那朵花聚拢着自己的花瓣,褪去了昔日的鲜红,转而变得暗淡而不起眼,也许是被灰尘浸染,又或许是饱经沧桑后脸上泛起的皱纹。人们并不知道它是未曾开放,还是即将凋零,但它那始终朝着天空的头颅告诉大家,它有一个倔强的、不甘没落的“灵魂”。
服务对象小飞,年幼时,母亲因为一场意外离他而去,从小他与哥哥就跟着父亲与奶奶一起生活,虽然没有母亲在身边照顾,但父亲与奶奶无微不至的关心与照料也让他感受到家的温暖。可天有不测风云,连疼爱他的奶奶也在他十岁时,因为患病去世,由于父亲平时要忙于工作,无暇照料小飞,为此把他送到其叔叔家寄养,并在那里吃住、学习,父亲很少把他接回家,直到小飞初二时才把他接回家。长期以来在缺少父爱母爱的环境中成长,本来就内向的小飞从此变得更加郁郁寡欢。初中毕业,也没有考上理想的学校,就一直辍学在家,整天无所事事,之后在亲属的介绍下,也去工作过,虽然工作一直在换,但是日子还算太平。但谁知道,小飞就在自己人到中年时,开始不“不安分守己”了,经常与一些”无业游民”混在一起,夜不归宿,就在那时他染上了毒瘾。
在此期间,他反复吸毒、戒毒,总在这个圈子里走不出来。令他的家人陷入了痛苦的深渊。从此,他就像一只过街老鼠,人见人厌。为了不让家人继续蒙羞,他也曾一次次下决心告别毒品,但总不能坚持长久。但这一局面,在父亲与哥哥先后病倒后(父亲中风,哥哥脑梗),发生了转折。回归社会后,他主动找到社工,敞开心扉,从第一次为何吸毒到戒毒的历程,以及内心所承受的压力和烦恼,面对目前家庭经济的窘迫和受到社会的歧视,不知经后该如何生活下去。于是,社工先安抚他,表示了真诚的理解,在肯定其勇于自我反思,敢于自我剖析之余,也引导他从多元的角度认识自己的成长与经历,适时客观地看待自身,进而,放下思想包袱,学习悦纳自我。在社工一次次的鼓励和关心下,小飞准备重新整理自己的思路,脚踏实地的找一份工作,担负起照顾父亲与哥哥的责任,重新融入社会,开始新的生活。他是这样想的,也是这样做的。每天他除了要“买汰烧”外,还要帮爸爸和哥哥洗澡,打扫屋子,哥哥由于得了脑梗后,精神状态一直不好,小飞还要充当“家庭心理咨询师”的角色,经常疏导他的情绪,这些活对于小飞来说已经是“家常便饭”了,无论自己有多么的辛苦与劳累,他从来都没有一句怨言,总是默默地付出。因为他明白:现在他是父亲与哥哥的“顶梁柱”,是他们的依靠。
但在找工作这条路上,他走得并不是十分顺利,为了方便照顾父亲与哥哥,他想找一份离家近的工作,但是哪有那么容易呢?在诸多工作的应聘中,都以失败而告终,原因是小飞没有一技之长、有案底无法通过政审,但这并没有让他退缩,他还是坚持着,努力着,他始终相信这句话“天无绝人之路”。终于,在小飞的不懈努力下,他又再离家不远、曾经工作过的物业里干起了保洁工作。这次他格外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,公司里派下来的脏活,累活他都抢着干。每天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,还有一大堆家务活等着他,他仍然充满正能量,社工也不禁为他这种精神而深深感动,当我问他,是什么让你坚持下来的,他告诉我:“如果自已还是像之前那样浑浑噩噩的生活,对家人不负责任,也许爸爸和哥哥就会死在他的手上,虽然现在每天都很辛苦,钱也不多,但自己觉得每天很充实,也很快乐,找到了内心那份平静。”
那一刻,看着眼前这个七尺男儿,平静而质朴,摆脱了过往的迷失与彷徨,然而还有那么多与他有着相似经历的服务对象,却仍旧在繁华中失去方向,在迷茫中怨天尤人。多么希望更多的服务对象能如小飞一般,面对生活,永不言弃;面对困境,越搓越勇。
宝山工作站 马海蓉 供稿